荒目||续
>CP：荒川之主X一目连
>写个初识
>短小且瞎写 OOC我的
>最近忙疯，许久不写东西随便写写找找感觉，正好之前说要写荒目的，就有了这么个没头没尾的产出，估计没后续（不想挖坑）
他静静地看着。
夜色河畔，盛放贡品的小船样式的灯，灯火明灭间可以看见跪在石阶上人们闭着双眼，双手合十于胸前，虔诚许愿。不计其数的珍宝被甘心情愿地一件件沉入水中，仿佛这样就能载着他们的期许，传达到那位大人的耳畔。
河面仅是回应了丝丝涟漪。
那条河的名字叫荒川。河流的主人，唤作荒川之主。
而他的名字叫一目连。曾经的风神，如今的妖怪。
一目连与荒川之主。本就是没什么关系的。
哪怕一目连失去的那只眼睛是因为一场滔天的洪水，也是没什么关系的——先不说那场洪水是因为风雨骤袭，仅是说荒川所在就与他所在的山阳山阴隔了十万八千里，若非是将这整个日本淹了，不然是万万到不了那里去的。
他以牺牲一颗碧如鲛珠的眼睛为代价，逆天而行强制让那条洪水改道，从而守护住了一方村落。
但无人知晓。人们将那归功于地形或者运气，他们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命不该绝。至于那位风神大人——那几日的祈求就当做是有病乱投医吧，风神怎么可能管得了洪水呢？而没能“保护”他们的神明，何必再去信仰？
于是他连同那座神社，就这样被遗忘。
时隔百年，已堕落成妖的他驻足于此，望着河面明灭的，载着贡品的花灯，轻描淡写却又十分沉重的一眼，不过因为那点突如其来的羡慕。
能被记住真好。神明若是没了信仰之力的支撑，大抵是逃不掉烟消云散湮灭在过往里的结果的，若是还有点活下去的念头，最后便是堕落成妖。好比……他。
人类啊，对他们太好便会当做是理所当然，对他们的所有温柔的总是记不得。非要在暴虐之后施舍一点温柔的糖，才知何为敬畏。他想，他大概是不适合当个使人敬畏的“神明”。如今他的这幅模样便是最好的证明。
他从未见过荒川之主。自然，荒川之主也从未见过他。
本就没什么关系，何谈认识？即便风声河川里曾带过他们彼此的名字，但那也只是仅是一个名字罢了，与这大千世界里众口相传的，无人知晓的名字又有何区别？
一目连在看那条河。河面上隐了身形踏着水纹的荒川之主在看他。
七分傲然二分打量剩下的一分看不出喜怒。
他注意到一目连是注定——任凭是谁盯着他这方水看上许久，都会被他注意到的，尤其是这般奇怪的妖。
奇怪。这个词在他的心中玩味地转了一圈时他甚至低笑了一声。确实是奇怪的，明明是个妖怪，却无半点妖怪的样子，一脸悲悯坚定，仿若肩上承载许多。
妖怪就该有妖怪的样子，隔壁大江山上的那两个就是最佳典范，杀人放火眼都不带眨一下，闲来无事就在月下对饮，酒尽了手腕一振间便动用妖气将酒坛震得粉碎。偶尔打起来，也是地动山摇的景。总结成一句，生为享乐。
兴许是他的目光愈发明显，一直注视着河水的一目连突然抬头，对上了那双深蓝色的眼睛。他一怔略微一抬头，原本隐在暗处的半张脸便显了出来。
水面上的大妖下一刻就骤然出现在一目连面前，钳住他的下巴，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用长发遮住的半张脸与几根露出的绷带，突然开口：“吾道汝灵力何至此，原来只有一只眼睛么。”
一目连的唇抿成一条线，用力挣脱掐住他下颌的那只手。他后退了一步——或许是因为面前这位的妖气太过磅礴，或许是因为这句话太过一针见血。
河畔突然传来惊呼，他的视线下意识地追过去。夜色深，纵然有微弱灯火点亮河面但依旧照不亮两岸，嬉闹于水边的孩童一时没看清脚下的软泥，一脚踩滑落入水中。他瞬间抬手，掌中青风一晃而过，掠过水面极快地飞去，在孩童即将落入水中的刹那稳稳当当地托住。
那是风的力量。即使是堕落成妖也只会守护的力量。
“倒是个爱管闲事的。”荒川道。“可惜那些人类并不知晓你所为。”
一目连操纵着风将孩童平安送上岸，风里依稀传来孩子母亲对荒川之主的感谢，殊不知她所感谢之人就站在岸边看着这一切发生什么都不曾做过。应被感谢的那位收了手，再度后退一步将自己隐入暗处。他按了按藏在绷带下那只空洞的眼眶，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：“守护他们，本就是……”他突然没了声，顿了顿才轻声道：“我应该做的。”
“真是博爱。”荒川说，语气像讥讽又像只是在叙述。“明明只是个妖怪。”
他停在眼眶上的手一顿。“妖怪”二字被他无声的反复咀嚼，最后和着苦涩咽入腹中。他注视着河对岸走远的那对母子，许久缓缓地，笑了一声。
“妖怪又如何？”他道，“既然掌握着守护之力，就应该作出相应的事。这是责任也是……本能。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仰头看着身旁那位初次见面的大妖，月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落入他仅剩的那只眼里，好似春时山边的一汪静静的碧水，带了点初春风佛水面的温柔，又带了点新雨般的天真。只是一眼，便能在悄无声息间扰乱一颗沉睡于水底喜怒无常的心。
“我名一目连。”他道。
荒川却是不曾接话，只是看了他很久，手中折扇突地一挥惊起惊涛骇浪，水声骤响。他以这翻滚的凶狠水花为背景，直视着一目连道：“此乃荒川，吾乃此处主宰——荒川之主。”
一目连在刹那间瞪大了眼睛。